图：消费者付费观看占比。 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 薛庆元
　　近年来，我国网络微短剧行业异军突起、迅猛发展，但是，行业火爆的背后，也难免泥沙俱下，部分微短剧制作粗糙。8月28日，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发布微短剧消费调查报告。
　　记者了解到，今年1月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2023年第四季度消费维权舆情热点》，短视频平台微短剧诱导付费导致中老年人权益受损问题突出。今年上半年，江苏省内有关微短剧的消费维权舆情信息高达167870条，主要问题包括剧情低俗，宣扬不健康家庭观、婚恋观，刻意放大和渲染矛盾；诱导高额消费，收费、退费规则不明晰，消费者维权难度大；充值后经常出现内容缩水、剧集变短、会员无新剧可看等问题。本次调查对象涉及抖音、快手、微信小程序、爱奇艺、优酷、腾讯视频等平台，以及5个微短剧APP包括红果免费短剧、星芽免费短剧、河马剧场、等鱼短剧、蚂蚁看看，累计收到有效调查问卷样本8819份，体验调查样本24份。
微短剧受众群广
观看渠道多样化
　　调查结果显示，九成以上（90.03%）的消费者观看过微短剧，消费者观看微短剧渠道呈现多样化趋势。在观看过微短剧的群体中，超六成（66.68%）的消费者付费观看过，三成多（33.32%）的消费者没有付费经历。当被问及观看微短剧的原因时，有五成以上的消费者表示微短剧“题材新颖，涉及元素众多”“情节紧凑、反转频繁、爽点密集”，近四成（39.97%）的消费者认为“耗时短，满足碎片化时间需求”；三成以上（31.22%）的消费者由于“制作精良，演员演技好”观看微短剧。此外，还有一成以上（13.49%）的消费者由于“容易刷到，网络宣传多”才观看微短剧。
收费规则不透明
自动续费不提醒
　　在有过付费经历的消费者中，九成（90.86%）的消费者在观看付费微短剧时遇到过问题。调查数据显示，超两成（20.49%）的消费者遭遇不明码标价的问题；一成以上（12.88%）的消费者反映包月、包年会员观剧权益不明晰。
　　体验调查发现，部分微短剧观看渠道虽然对单集所需虚拟币进行明示，但一方面字体较小，另一方面对全剧所需虚拟币总数未明示，消费者尤其老年消费者无法简单明确获悉充值可解锁的集数，容易陷入反复充值、多次充值的套路。此外，有些微短剧剧场，例如月光剧场未告知钻石与现金之间的兑换比例，消费者无法获悉所需支付价格。
　　此外，同一部剧不同集数时长差距较大，没有统一固定的时长规定，但是消费者每集支付的费用相同，例如《如果眼泪记得你》全剧最短1分钟，最长4分10秒，相差3倍多。因为目前尚未有规定明确单集时长，从单集付费角度，每一集时间越短，集数就会相应增加，消费者按集支付的费用就越多，也增加制作方、出品方为了收取更多费用而将剧情切割成更多剧集的可能性。同时，消费者每集支付同样费用，但是观看时长却存在区别，对应所享受的权益可能遭遇缩水。
　　调查发现，在开通会员服务时，部分APP如等鱼短剧、河马剧场等会员服务协议包含自动续费条款，消费者开通会员服务必须接受自动续费事项，有强制消费之嫌，涉嫌侵害消费者的知情权和自主选择权。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施条例》第十条规定：“经营者采取自动展期、自动续费等方式提供服务的，应当在消费者接受服务前和自动展期、自动续费等日期前，以显著方式提请消费者注意。”但是，体验调查中发现自动续费扣款前未提醒。体验人员在星芽免费短剧APP开通3天会员，3天会员费2.99元，7月19日首次充值后，会员有效期为7月19日—7月22日。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该APP于7月21日凌晨自动续费19元。体验人员事后查询账单才看到，且是月度会员，该会员有效期为7月22日—8月22日。
有效期条款“躲猫猫”
内容质量参差不齐
　　问卷调查显示，购买会员服务群体中，有八成以上（82.5%）的消费者开通全站会员后仍需付费；七成以上（70.65%）的消费者开通会员后遇到小程序下架或无法使用，还有五成以上（56.78%）的消费者反映会员可看剧集少。
　　体验调查发现，月光剧场付费页面没有提示有效期或服务期，点开小字“须知”才看到相关规定。体验人员在金色小麦剧场（现更名“月掀起烟尘”）分两次共计充值56.8元购买剧豆观看剧集，然而，在还有大量剧豆尚未使用、剧集未观看完的情况下，却发现该剧下架了，未观看的剧豆也被清空。体验人员再次进入该剧场，发现虽然还有该剧集，却是重新上传的，付费方式从购买剧豆变成购买剧集。体验人员已经付费的剧豆无处查看、无法使用，已经购买的剧集也无法继续观看。
　　影响消费者为微短剧“买单”的因素中，有超过四成（41.98%）的消费者认为缺乏创新、同质化严重；近四成（39.85%）的消费者认为剧情烂俗、虎头蛇尾，还有三成以上（32.67%）的消费者认为制作水平良莠不齐，近三成（28.93%）的消费者认为付费机制不合理，近两成（19.26%）的消费者认为价值导向存在问题，不到一成（8.69%）的消费者认为演员演技拙劣有待提升。
　　体验调查发现，各大平台备案主要存在两大问题：一是同部剧备案号不一致；二是部分剧集没有备案号，例如等鱼短剧APP存在部分微短剧没有显示备案号的情况。
●消保委建议
统一收费模式 健全审核制度
　　结合微短剧行业调查情况和消费者对行业发展的消费需求及消费意愿，江苏省消保委建议：
　　统一收费模式，优化自动续费机制。落实明码标价，明确剧集收费金额或明示观看全集所需要的虚拟货币数量，让消费者能够明明白白消费；充值会员则直接明示会员权益，如可观看的剧目数、观看期限等。同时，平台在尽到明确告知义务的基础上，不得利用技术手段变相强迫消费者同意自动续费条款，可以通过优化服务界面、短信、弹窗等方式显著提醒消费者，以方便消费者退订相关服务，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建立公开透明的审核机制，加大对违法违规内容的惩罚力度，通过奖励机制吸引更多的创作者、出品方进入市场，用“良币驱逐劣币”，让“小短剧”拥有“大品质”，还可以建立相应的打分机制，如在平台设置打分按键、通过第三方平台打分等，推动行业发展良性循环。
　　畅通投诉维权渠道。平台开通老年人付费模式，降低冲动消费带来的风险。消费者也要增强维权意识，在付费时应当充分了解收费标准、查看收费条款或协议以及观看有效期等关键信息，及时定期查询自己已经开通的“自动续费”服务，避免因此产生纠纷，造成财产损失。（薛庆元）